草格

 @熬汤 满粉点梗，来自汤汤的灵魂标记AU

在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拥有一份别样的痕迹——灵魂标记。那也许是一句话，一个名字，一个简短的词，展示着这世界另一个人对他们的特别存在。

最开始的时候，发现它的人们欣喜若狂，把这认为是神的礼物。但逐渐的，他们为之感到痛苦。只有少数有些人的标记清晰明确，告诉他们，命中伴侣触手可得，近在咫尺；可许多人，他们的标记含混不清，甚至稀松平常，于是狂热之徒蹉跎岁月去寻找，在茫茫人世里迷失，灰心丧气者另寻他人，终生错过。

灵魂标记便渐渐地成了一道花哨的纹身。

能够找到自己的命中伴侣，多么稀少多么可贵。

达米安看起来对这些嗤之以鼻，他从不会相信所谓的命中注定。但他不清楚是因为他手腕上那片空白刺痛他的眼睛，还是因为他希望在这世界上与他而言有一个特别的对应之人。有的时候，他拉下袖口，轻柔的摩挲着那片赤裸的，空白的皮肤，会去想象也许有一天它会悄然而至。

然后它成真了。

「罗宾」

那个他注定成为的角色，他将由此开始直到最后接下蝙蝠侠的披风。可与此相连，他的命中伴侣会是谁？达米安在月色之下，盘腿坐在床上，指尖勾勒着这个词，一遍又一遍。

他想不明白。

他也来不及想明白。

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他知道，父亲并不会那么快接受他，即使他比冒牌货们更完美。布鲁斯将他隐藏在阴影里，隔离在战斗之外，隔离在那套制服之外。他冷眼旁观，并一腔情愿的以为他的行为会证明他值得。

但布鲁斯死了，蝙蝠侠不再存在了。

而他甚至还没成为罗宾。

厮扯在一起，假的罗宾，假的蝙蝠侠，并不能称为兄弟的以布鲁斯作为联系的义警在混战，鲜血和硝烟里确认了新的秩序，新的组合诞生。

——直到此时，达米安的双手颤抖，他终于确信了那个标记。

“罗宾，干得不错。”新的蝙蝠侠从他身边掠过，在他肩头一拍。

“罗宾，我们来练练？”蝙蝠侠握紧拳头站在他的面前，笑容满面，肌肉紧绷。

“罗宾，我没让你追上去。”迪克格雷森抓住他的肩膀，怒气冲冲的咆哮。

“罗宾，你怎么样？”格雷森焦急的跪在他的旁边，对他身上的汨汨流血的弹孔手足无措。

「罗宾」

掩藏在护臂的下面，那个词刺痛他的皮肤。

他怀疑，质疑，不相信这一切。他打探着迪克，刺探着任何一切他认为虚伪的一切，企图在这个人身上找到反对的证据。于是他窝在沙发上陪着迪克看完一部部黑白的老电影，他和迪克在公园里遛狗，他和迪克切磋着体术致力于打破对方的鼻子……

每过一天，他便更绝望，更喜悦确认这一事实。

“格雷森，你有灵魂标记吗？”达米安出其不意，他们坐在厨房的桌子边过着一个无聊的下午，忙着拼字游戏的男人抬起头来看过来，一滴亮晶晶的汗浮现在他的鼻头上。

“什么？”他困惑的了一下，而达米安相信他刚刚绝对听清楚了，“灵魂标记？哦，是的，我有一个。”

把握着热切的尺度，达米安不露痕迹的往前坐了一点，“是什么？”

迪克将视线转移回游戏上，开始写起了答案，声音听起来紧张而飘忽，“呃……你知道，其实我不太相信这个，你看好多人都当这是个花哨玩意而已，所以……”他充满暗示的结束了这句话，并发现自己的答案错了个一塌糊涂。他抓起铅笔嘟囔了起来，而达米安也识相的结束了这个问题。

正如达米安所抱怨的那样，迪克总是过于的情绪化和抱有不切实际的浪漫思想。于是，顺理成章的，迪克怎么可能不期待那样的爱情？自从他拥有那个灵魂标记开始，他就期待着某一个他遇到的人对他讲出这句话。他注意保护手腕，注意不让任何人看到它，对所喜爱的每一个人抱有期待。

尽管他总是失望。

窝在墙壁之后，躲避着强大的火力，迪克忽然就想起了这件事。他看了看身旁的达米安，他警戒着周围，听着外面的动静。“好了，我们走吧。”达米安朝迪克打了个手势，也许是下意识的，迪克随达米安翻过那截断墙，他回过头来，对迪克说，他说——

“目前为止，你是我最棒的搭档，我们是最棒的，理查德。不论别人怎么说。”

迪克差点滑倒在地，所有的一切就像是慢动作，他的心脏膨胀充斥胸膛，达米安冲过他的背影刻印在视网膜里。就像泡泡破灭的声音，轻轻地“啵”地一声，所有拥挤的情绪炸裂在身躯里面，让他想弯下腰去控制它们，又想挺起胸膛释放笑声。

“别再傻站在那里，”达米安抽空朝他喊道，“你就这么禁不住夸吗？”

“那可不一样。”迪克小声的回答，他禁不住的笑容满面，即使是在硝烟弥漫的战场，面对着精锐的刺客们，都无法消磨他一点的好心情。

「我们是最棒的」

他仿佛感到那片皮肤发热，将文字扭曲拉长，黑线蜿蜒过手臂，盘绕在激烈跳动地心脏上面——

——骤然收紧，勒断生机。

代表特殊意义的词语，他们初见的第一句话，这些都能成为标记，甚至是——他们生离死别的最后一句话。

那并不是神的礼物，而是一道代表悲剧的诅咒。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