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格

警告：存在恐怖，血腥元素

残障IF

哥组都比较破烂，ooc

又名《哑巴牵着瞎子走》（不对

 

 

 

没有人记得那场大火。

他们轻蔑地把它称之为一次意外，拾荒者制造的失火。

火焰招摇而起，空气中蔓延着垃圾焚烧的臭味，天空被火焰照亮的同时也被火焰吞噬。艾斯感到汗水从额头上流下去，他伸手一擦，眼睛依然盯着对面，水管抓在手里。

“喂，布鲁杰姆！”喉咙里痒痒的，“我可是不会逃的！”

“就凭你？你这个臭小子！”布鲁杰姆已经疯了。“你算什么？垃圾堆里的垃圾，你那几个兄弟全都跑了，就你在这找死！”他的声音变成了庞然大物，围绕着艾斯响起。

垃圾！低层的废物！不应该活着！

这火太大了，它会把所有的全部毁灭，所有能燃烧的全部烧掉，财宝，希望，生命，无一例外全是垃圾。

烫灰飘到鼻腔，口腔里，呼吸全是干巴巴的灼痛，皮肤裂开一条条缝，火焰似乎不止存在于外面，仿佛从身体内部，打破皮肤的界限，跟所有的一切混合在一起。

艾斯咬紧牙齿，“不要废话！我一定会打败你！我一定。”

他知道他会打败布鲁杰姆的，那个疯子根本不足为惧，他现在要去另一个地方，他必须要快，他要来不及了，不然的话，不然的话，这场贪婪的火焰就会……

倒在地上的布鲁杰姆还睁着黑洞洞的眼睛，火焰冲天，包围一切，举目望去什么都没有，只有火焰。汗水还没流下就被烤干，层层黑影浮现在火焰上，远处突兀的炮火声响起，轰然爆炸。

一切变得寂静。

布鲁杰姆盯着艾斯，他张开嘴，他张得太大了，颌边撕开露出鲜红的肉，口腔里的牙齿也太多了。三四层白森森的牙齿闪着光，无数个人的声音重叠在里面，争先恐后地从嗓子里挤出来。

“他死了。”多拉格的声音，沉重荒谬。“炮火把他吞没了。”

“你们就是为了我家的财产！”中年男人的声音，尖细，忽然变了。“没有，我家没有这个人，警卫，警卫！”

“全部烧光了。”拾荒者的声音，痛哭流涕，“全都死了！”

“你也会死，死在这里！”布鲁杰姆嘶吼，“火焰会把你吞没！”

“不可能，不会的。”艾斯喊到，鲜血撕开腔道的伤口，竭尽全力的咆哮传不出去，他否认这些东西，不想听见，“我不怕你们，我就是火！”

他的时间开始混乱，声音在清澈童稚和嘶哑低沉之间切换，呼吸越来越快，却呼吸不到氧气。

“哈哈哈哈，你是吗？”所有人都开始笑起来，怨毒的表情浮现。

“他变成了火，杀死一切的火焰！”“烧死他！烧死！”

随着他们每个人的声音的狂欢，火焰像流水一样向艾斯围住，火舌冰凉地舔上手臂的皮肤，塞住喉咙，视野里的黑斑越来越多，声音窒息在喉咙里。

他拼命地跑，想要跑出去，想要抓住什么，然后他遇到萨博。

“艾斯，是你吗？”

萨博站在他面前，黑色的礼帽遮住了青年的上半张脸，声音轻快。

是我，萨博，你看到我就知道了。

艾斯想说，但他心中膨胀的恐惧却没有消解，反而越来越大，每一根汗毛都在战栗，他不敢让萨博看他，因为，因为……

“是你吗，艾斯？”萨博还在重复那句话，像坏掉的收音机，“是你吗，艾斯？”

他抬起头，露出那双呆板的蓝眼，焦距雾蒙蒙地穿过艾斯，烧伤从他的左脸颊蔓延，向上贯穿双眼。

“我看不见你。”

 

 

“！！”

艾斯从床上猛地睁开眼，冷汗黏在身上，黏黏糊糊的。不过比起那个，艾斯赶紧先抓起一杯水倒在了床铺上，床单烧着了。

“嘶～”火没了，床也湿了。

艾斯啧了一声，没有了睡觉的想法，干脆走出去。

夜风还算清爽，艾斯漫行在甲板上，他举起手，一簇小小的火焰静静地在中燃烧。

不会伤害他。

“哟，艾斯。”马尔科落了下来，灵巧地站在细细的栏杆上。他蹲下来，懒懒地招呼，“睡不着吗？”

“……”

“我是个医生啊，艾斯。”马尔科说，带着眼镜的他看起来更加书卷气，“嘛，虽然我不会多说什么，但是，”

“最近这几个月，你的状态可不怎么样。”

艾斯抱起手臂，拒绝谈这个问题。

“是跟‘萨博’有关吧。”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问题出在哪里，那太明显了。

几个月前那次意外的重逢揭开艾斯深藏的秘密，马尔科想起当时那群涌到艾斯面前的八卦家伙就感到头疼。

一个过去死去的结义兄弟与现在的所爱之人。

萨博大大方方地朝震惊的他们打招呼，“你们好啊，艾斯的伙伴。”

“我是艾斯的兄弟，萨博。”

金发的青年笑容满面，摘下帽子行了一个礼，扔下重磅炸弹，“当然也可以说是艾斯的恋人。”

“啊，嗯，对。”艾斯不自在地摸摸鼻子，脸颊发红。

所有人都在欢呼雀跃，笑声和嘘声混在一起，哪怕艾斯寡言少语都没法挡住大家热切的询问。有些人闹着萨博，跟他碰杯。金发的青年侧头，听清了他们的要求就举着大酒杯直接一口气喝光，赢得了海贼们无谓的尖叫。

艾斯在旁边翻白眼。

“别理。”

“没关系的，这不是很好嘛。”

金发的青年笑嘻嘻的，在整场宴会里都没有松开艾斯的手，他蓝色的双眼永远望向着远方，漫无边际，没有落点。

然后。

自从那时起，艾斯的情况就变坏了。

他开始睡不着，大概也做了不少噩梦，对火焰的控制力同样的变差了。几个队长在和他交手切磋的时候都或多或少受了些伤。

 

“如果没有办法对果实进行更高的开发，烧烧果实可就浪费了。”

“我知道！”艾斯发火了，声音喑哑。他的手一下按到左肩膀上，那里盘踞着一块巨大的伤疤，随即艾斯紧闭嘴唇，比划道，“我知道……”

即使不知道那块伤疤的来由，只需听到艾斯说一次话，任何一位水平中等以上的医生都能知道他的症结。马尔科想，这就像一个笑话。

被火焰伤害的人，夺去了声音，最后成为了火焰，却依然害怕火焰，然后变成害怕他自己。

“我梦见火。”

“到处都是，烧掉了一切。”

“我也成了火。”

艾斯尽量简洁，他不喜欢把那些事情讲出来，按照马奇诺的话，“艾斯把什么都藏在心里呢”，但说出来别人也只是会用厌恶怜悯的眼神看过来，那又有什么用。

他融入那场大火，从这一侧越过城墙，烧到城内，烧毁森林，蔓延到大海，将那艘小小的船只一并吞没，船上的萨博尖叫着，皮肤烧尽，肌肉碳化，骨架焚毁。

艾斯在火焰里张开手，一双蓝色雾蒙蒙的眼珠落在手心里打滚。

马尔科叹气，“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我会建议进行脱敏治疗。但是艾斯，你可是恶魔果实能力者啊。”

“我以为……会好的。”艾斯抬起手，那簇火焰柔和地照亮手掌和他的脸庞。“我是火，不是么？”

原本也许是这样，随着时间的流逝，火焰的伤害逐渐被消磨，他会习惯声音，接纳自己，还有火焰。

 

“唔，是艾斯吗？”擦肩而过的旅人忽然一拍他的肩膀，兴高采烈，“我听到你说波特卡斯，你认识他吗？”

“滚。”

高帽子摇了摇头，卷曲的金发反射阳光，他伸出手。“别这么凶，老兄。只是想打听一下，我叫萨博。”

艾斯瞪大眼睛，他抬起头，闯进冰冷的玻璃一样的蓝色。

萨博还在说，露出友善的微笑，“所以，你愿意告诉我吗？刚刚你是提到了艾斯对吧？”

“……我……我……”

他卡住了，粗砺嘶哑的声音陌生遥远，另一个黑发的幼年艾斯尖叫，我就是艾斯，看看我，萨博！

萨博正看着他。

萨博没有看着他。

他的视线穿过了艾斯，望向了遥远的东海。

 

“你得和萨博谈谈……”马尔科拿手比划了一下，示意那些艾斯从不谈起的问题。“他看起来比你好多了。”

“嗯。”

马尔科不太高兴地看着艾斯，艾斯叹气，点点头，“我会的。”

他不知道如何谈这些问题，但萨博或许明白那些介入他们命运的火焰是怎么样的。

马尔科拍拍艾斯的肩膀，“去吧，我知道你在这个岛上约了他，多玩几天吧。”

艾斯利索地翻过船，落在码头上，朝马尔科比了个“好的，妈妈”的手语，随即转身跑走。马尔科遥遥地笑骂了他几句。

 

“你听说了吗？大剧院那边烧起来了！”

“吓死人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路人窃窃私语，步履匆匆。

艾斯感到不妙，萨博在电话里曾经提到过一两句他在这个岛上的任务。他看了看人流的方向，开始逆着穿梭。

“太大了，有人说阁楼上还有人。”

“天啊，可是灭火队好像已经全部撤出来了。”

“没办法，只能放弃那家伙了，他太不幸了，被困在那里。”

人们的闲言碎语往他耳朵里钻，钻进深沉的角落。

“对，扮成客人去阁楼上拿情报。”那时萨博无奈的说为了扮客人他居然还有个望远镜，等这事完了之后，他就把这个寄给路飞，艾斯发笑，同意路飞会喜欢这个的。

“好像是个观众，也不知道他去阁楼干什么。”

艾斯拔腿就跑。

 

咳咳，”萨博闻着烟味，他咳嗽了几次。

热量辐射在他脸上，呛人的味道四处弥漫。见闻色散开，告诉他无路可走。

CP0他们还真喜欢用火，居然还冠冕堂皇地说什么他罪有应得。

萨博摸索着关上了阁楼门，用几块布堵住门缝，再打开窗户，至少能呼吸到一些好的空气。

他低头，听见下面人们喧哗的吵闹声。

以及扑到面前模糊不清，刺痛眼球的猛烈大火。

“嗯，这样有点麻烦了。”就算用霸气加强手指攀爬下去，火焰也会把他吞噬。他还没有足够的霸气能在这么猛烈的火场中保护好自己。

或许……稍微减弱一些保护用的霸气，用伤势来换取存活？

萨博思考着，冷静地判断着当下的处境，他习惯望着远处，将视野投向遥远的海边。

因此，有意思的是，人们会试图询问萨博看见了什么。他们似乎认为萨博通过那双模糊不清的双眼看到了一些不能用常识看到的东西。

克尔拉曾在听闻那些流言之后仔细端详着那被描述为惹人怜爱，冷酷无情，潜藏着胜利未来的眼睛。

萨博俏皮地问她，“你看出来了什么吗？”

“看出来你起床没洗脸。”

萨博哈哈大笑。

 

“萨博！萨博！！”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萨博嘴角一翘，见闻色蔓延过去，触碰到热烈的存在。

他怎么说来着，CP0真的不该用火。

艾斯正站在火场外面，看着高塔阁楼上的萨博。他妈的他还在那里干什么，扮演高塔公主吗？

对了，萨博的子电话虫，这个距离还能联系的上！

“你他妈给我下来。”艾斯破口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激动地说过话，都不在乎那些被吓到的人。

电话虫无辜地看着他，萨博泰然自若，从不受艾斯古怪阴沉的声音影响。“嗯，我在考虑怎么下来。”

“……”

艾斯的心脏在猛烈地加速，口干舌燥。他距离火场很近，几乎与火焰贴面，但他还是在火场之外。

“你觉得你接得住我吗？”

“什么？”

电话虫微笑起来，一点也不像在说什么笑话。

“这是个好机会，艾斯。”

火场里的建筑群开始垮塌，发出可怖的响声，灭火队的救援杯水车薪，聊胜于无。艾斯吞下口水，看着火场最高处的阁楼。

小小的人影在那里站着，准确无误地望着艾斯。

“……我可以全部吞掉这些火。”

“但我觉得这座楼不行了。”萨博指出，踩在艾斯的神经上。“我会摔死的。”

艾斯咬牙，火焰从他周身不自觉地蔓延。手心里的汗把皮肤和电话虫黏在一起。

“我跳下来，你看准接住我，很简单吧。”

萨博声音平静，提出这个建议，一点也不担心艾斯会迈不出去，让他这个革命军参谋长摔死。

“我……我做不——”艾斯眼角抽搐，肩膀发疼。

“你做得到。”

萨博强硬地打断他，比艾斯更快押上赌局。

“……”

萨博感觉到见闻色传递来的情绪，决定再推一把艾斯，眼下正是一个危险却绝佳的时机。

“你知道吗，艾斯？咳咳，CP0告诉我他们们决定用我最害怕的来处决我，于是他们放了火。”

萨博和艾斯都曾被火改变了人生，这一点甚至直接地体现在了他们彼此身上，失去视觉，失去声音。

于是，人们认为他们害怕火，讨厌火。

“但我不这么认为，艾斯。”

“……为什么？”

艾斯搞不懂。

 

火焰给了他们什么？

模糊不清的视觉，嘶哑难听的声音。

和——

重新开始，自由的人生，强大的，用来守护所爱的力量。

 

“哈哈哈，咳，咳咳咳。”萨博愁眉苦脸地吐掉浓烟，恢复轻快的表情。

他坚定而又自豪：“因为你是火啊，艾斯。”

这事理所当然，顺理成章。

他爱着艾斯，艾斯是火，那他又怎么会害怕火。

“我那么喜欢你，喜欢你的拥抱，喜欢你的手臂，也喜欢你的火焰。”

艾斯愕然，这一切的答案如此简单，直指红心，令他哑口无言。

那些担心，恐惧与噩梦似乎都无措于这份爱意，冰凉的恐惧被哭笑不得却又温暖的某种情感（或称之为爱）瓦解取代。

他们失去。

然后重新得到。

“所以，火的王子，精灵，我的艾斯，你能赶紧接住我吗？”

阁楼的底部开始发出爆裂的响声，萨博吓了一跳，语速加快，再次发问。

艾斯忽然笑了一声，火焰从他脚底喷涌而出，命令道，“跳吧。”

他是火，火焰由他所生，火焰与他相融，被他征服，任由他控制。

他是艾斯，没有什么来自他的火焰能够伤害到别人，而他当然会接住萨博，用火焰，用手臂。

 

于是，人们见证这一幕。

金发的年轻人如飞鸟跃入火场，烈风刮过他长发，火光印在蓝眼里闪闪发光。

而在惊呼之中，火焰盘旋而起，冲天明亮，向着金发的青年而去。

年轻人笑着，张开手臂，去拥抱热烈毁灭的火焰。火中的精灵浮现出来，轻巧地伸手接住了他。

他们缓缓下落到了别处，而那些火焰围绕周身竟连一点衣角都没有伤害。

有人喃喃道，“这是火焰在保护他，是火神现身的祝福。”

这句话若是被中心人物听见，大概只会被骂死。然则世人如何演绎都已跟他们无关了。

他们该去享受美好的时光了。

 

“我有没有说过，”萨博扬起头，亲吻艾斯汗湿的脖颈，贴近他的耳朵说，

“……嗯？”艾斯正忙着解开他的衣服。

“我觉得你的声音很性感。”萨博说，“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就是因为这样才跟着你，然后听到你说你是艾斯的时候。”

“我就硬了。”萨博咬着艾斯的耳朵，满意地感觉到现在他们半斤八两都对上了。

 

End

设定：

萨博失去大部分视觉，双眼几近于盲人，依靠见闻色和光线行动。

艾斯的嗓子被熏坏，会打手语，在和萨博重逢之后增加了说话比例因为萨博看不到手语，恐火PTSD。

其实我就想写

BGM《雨蝶》走起

我向你飞～雨温柔的坠～想你的拥抱把我包围～

但不知为何变成了垃圾内容，大家随便看看。